让现代建筑走进水墨画?开玩笑吧。这城市森林是张牙舞爪的钢筋水泥,而传统水墨讲究的是笔走龙蛇的快意自在,这俩不挨着!——在很多人眼里,城市与水墨是一对不可调和的矛盾。但画家沈耕偏就不信邪,大胆地让滨州楼宇、园林入画,以水墨诠释现代景观之美。这不,他的新作《秦皇河盛景》近日已在明珠大剧院展出,这幅长36米的水墨卷轴让滨州城市新景有了水墨味道。
前后40次写生耗时半年,沈耕36米水墨画《秦皇河盛景》堪称滨州第一长卷
《秦皇河盛景》手绘长卷长达36米,全景展现了秦皇河公园河畔居城、郊野公园、沙洲湿地等10公里三大景区的魅力风光。沈耕边走边想,边写边记,前后写生40次,耗时半年,终于将这滨州第一长卷呈现在市民面前。
“秦皇河——中海,当年不过是一条臭水沟,而今却成为国家级的水利风景区,这里有多少我们儿时不认识、不敢想的奇花异草!”沈耕生于1950年,他回忆儿时的鲁北乡村,只能见到杨柳古槐,想看棵古柏都要进城、逛寺庙。而今,荷兰郁金香铺陈于眼前,白鹭展翅水中央。他说,古代的园林只是皇帝、权贵才能享用的资源,而今城市园林却让老百姓自由出入,既能品味熟悉的鲁北植被,也能见识到江南甚至全世界的奇花异草。“方寸之间容天地,咫尺之内纳古今”,只要观者用心,就能发现处处皆有生机、生气、生命。
秦皇河公园2013年9月才对游客开放,是个新生命。很多人质疑,这里树刚栽植,草刚萌芽,何来园林之美,更别提行诸水墨了。而沈耕看到的不一样:“河畔树上安装了不少木匣子,当鸟窝用。这是怕新树枝少叶疏,鸟儿呆不住啊。单从这个细节,你就能看出建设者的用心。初装木匣的新树可能不好看,但当鸟儿衔着草根来了,当枝繁叶茂遮住窝了,那就美了。”
很多游客喜欢的是亭榭、廊桥等精致的景观小品,可沈耕对园林里的油井架子也深感兴趣。“油井是这座城市的一个突出特点,它或处于树林,或处于厂区、农田,甚至是路中间。但大多情况下,它与周围环境是和谐的。在秦皇河公园中,它就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在笑看游园的娃娃们跳来跳去。”
滨州火天印社社长王善杰认为,《秦皇河盛景》是滨州的第一长卷,细致刻画了秦皇河畔的各个景点,将国画的本质和笔法也都很充分地体现了出来,整体上非常耐看。长卷有分有合,说明了作者对国画的理解和把握非常到位。市书协副主席刘立华认为,该画甚至将秦皇河公园当下建设也融入了画面,这在当下滨州是独一的,是前无古人的。创作技法上,既有传统中国画散点透视,也有写实的东西,是写实和写意的完美结合,笔墨精到。
高楼与草木像是孔子授课又像群臣朝拜,时间会让滨州建筑穿上美的外衣在很多国画家眼中,现代建筑线条冷硬、刻板,拘谨机械;而水墨则是柔软、飞扬,充满自由。虽居住在高楼大厦中,画家们却总梦想隐逸山野,将情怀与笔墨都献给名山大川和小桥流水。难道,现代建筑真的只是西洋文化的“侵袭”,上不得水墨的“大雅之堂”?
沈耕指着一幅描绘市老干部活动中心景观的作品说:“我在中海豪庭住了两年,是眼看着黄河八路老干部活动中心这座楼生长的。我看到,街边的毛白杨原本是一个个光杆,逐渐是枝繁叶茂地在往天上窜,风一吹摇曳生姿,像是在给高楼礼拜。这主体高楼就像是皇帝在接受‘草木群臣’山呼海拜,又像是孔圣人给七十二弟子讲授天下之道。”沈耕说,高楼与草木一静一动,一主一客,有主次有虚实有刚有柔,岁月让它们逐渐形成一种“气场”。
沈耕认为,高楼也是一段生命,“一岁年纪有一岁的味道”。沈耕说:“时间会给一座座高楼穿上富有美感的衣裳,比如风雨带给它斑驳的痕迹,绿苔在逐渐爬上墙角,有些地方在褪色,有些地方有残破,这都会是一种美,一种时间、大自然、人力赋予它的一种美。如果三十年、五十年甚至一百年后,你再去观赏滨州的这些建筑,可能会激动地热泪盈眶。因为时间将赋予它们无数故事、感情、传奇、个性,甚至每一处的残破都让我们怦然心动。”
“传统画中,建筑只是山水的陪衬,两三条线,轻描淡写就行了,整幅画的气势在于山。但在《秦皇河盛景》中,画卷气势要靠横水、纵木来支撑。在楼宇题材中,画卷气势就要依托高楼,让草木成为陪衬。”沈耕坦言,让楼房走上水墨,需要探索新的绘画语言,其中的错漏、失误在所难免。而探索的关键是画家要对身边的生活有丰沛的情感,选题选材要尽快而准确的抓住焦点,分出层次。